《南栀倦北辞》简介
《南栀倦北辞》精彩节选
从那之后我们的话就少了,孟朝辞也没有解释,他每日只是送了药进来,就匆匆地出去了。
因为水路船只盘查得严,第三日我们就上岸了。
我在客栈里住下,贺霖说是孟朝辞换了长衫出去了,这一去就是一个下午。
我寻思着他不会轻易脱下军装的,到了傍晚他还是没回,我眼皮突突地跳,以前伺候我母亲的阿嬷说右眼跳灾,每每就朝着我的掌心打三下,说是破解。
贺霖也等得有点急,我踌躇着准备让他打我的,吞吞吐吐还没开口,孟朝辞就回来了。
他衣衫不整,脚步虚浮,一回来就跌跌撞撞进了房门再也没出来。
我裹了白狐狸毛的斗篷,急急地下了楼要走,他们现在没空管我,前面十里路就是兴阳桥,过了桥就是林州城郊,现在不跑就跑不掉了。
刚到街上,几个在小摊上吃馄饨的男人的议论就传了过来。
「你们今天也去看了吧,被枪毙了,一枪爆了头,我当时就吐了。」
「吃里爬外的东西,卖国贼,呸,听说在大牢里就被打了,肺里全都打烂了,表面上看不出来,活该。」
「放屁,你们懂什么,我听人说,那是革命军,那是英雄,去给咱老百姓当卧底的,今天这场枪决就是为了刺探地下党,看看有没有人去救。」
我脚步一顿,突然想起了那日贺霖说的话。
他说孟朝辞有个弟弟,南下当了卖国贼。
那今日他出去,是亲眼看着自己的弟弟被枪决?
我浑身一软,攀在花墙上这才稳住身子,我快步地往回跑,猛地推开房门。
孟朝辞坐在桌子边上,茶盏里满满的茶水一滴未动,他眸中通红,攥着的拳头里有血迹渗透出来。
我奔过去掰开他的手,他指甲本是剪得很短的,粗粝,这会已然在掌心深深嵌入,裂开几道鲜血淋漓的口子。
「对不起……」
我的喉咙里很堵,声音晦涩,我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要道歉。
孟朝辞的声音更是沙哑。
「无碍,最起码堂堂正正的死了。我孟家的男儿,顶天立地的,我就知他不会卖国。」
不过是眼睁睁地看着他死罢了。
就连他要出手救,都被暗处的革命党给拦下了。
他们个个双眼通红,说这是朝阳的意思,谁都不许救,谁都不许动。
孟朝辞又攥着我的手腕,力气很大,他说,他送我去永州不是因为沈画屏,当年婚约退了,他们就再无瓜葛。
他送我,是只要我顺利去永州联姻,可保江南两地三五年的平寂。
只要内乱安稳不殃及无辜百姓,他们地下革命军可以趁机全力抵抗列强,收复失地。
他眼里家国天下,哪容得下半分儿女私情。
「可是,沈南栀。」
他掌心的温度滚烫,烧灼着我的肌肤。
他说,从我折返替他挡枪的那一刻开始,他的命都可以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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