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那晚过去了几天，顾明之说的那些话，还一直在我脑海内回荡。

我越不想去想，就越回荡得厉害。

而说要追求我的那位顾先生，并没再说出什么越界的话、或展开多猛烈的「攻击」。

他只是每天定时定候地给我发来信息:

「早安。」

「早餐吃了吗?」

「今天店里的工作忙吗?」

「下午好。」

.……诸如此类。

他正儿八经地问，我也正儿八经地答，有的时候工作一忙起来，没时间看手机，再回顾明之信息已经是几个小时后了，他也没有怨言和不耐。

他像个认识了很久的朋友，默默站在我看不到的地方，陪着我。

周五，我收到顾明之的信息，问我周日有没有空，他手头有两张脱口秀的票，想约我一起去看。

一看票面，我一下子蹦了起来。

那是一位我很喜欢的脱口秀演员的专场，之前他的多场外地演出我都去看了，反而是上个月开票的这场本地专场我抢不到票。

我震惊得直接打了个电话给顾明之:

「你怎么能有这场的票?不是，你怎么知道我想看这场演出?」

顾明之低低笑了两声:「你之前朋友圈发过，说你抢不到票。」

我心跳得好快:「那、那都是一个月前的事了。」

而且我的朋友圈是「仅三天可见」。

所以顾明之是一直都在关注我吗?

仿佛隔着电话他都能窥探到我的心声，我听着顾明之说:「对，我一直在关注你。」

最后我答应了顾明之。

周日傍晚，他来接我，看见他一身西装笔挺，我忍不住乐了:「你怎么穿得那么隆重啊?」

顾明之低头看看自己:「这样就算隆重吗?我还想过要不要穿三件套。」

「我们是去看脱口秀耶，又不是出席什么晚宴。」

顾明之一边打方向盘，—边还整理了一下领带结:

「可这是第一次和你出去，我总要看上去比较得体才行……」

我怔住。

和顾明之初见的那场晚宴，是我第一次以「女伴」的身份陪着吴璟出席。

那次留给我准备的时间很少，但我还是去买了新的礼裙和首饰，花了很长时间做了造型。

那晚吴璟看到我，也是说了一句「你怎么穿得那么隆重」。

那些想要忘记的回忆就像弹簧，越用力按下去，越容易反弹得越高。

我鼻子一酸，别过脸去看后退的街景，没再说过话。

可能是察觉到我的情绪，顾明之在停红灯的时候，柔声说了一句:「没事的，慢慢来。」

我回头红着眼眶问:「为什么你总能知道我在想什么?」

顾明之微提嘴角，笑容很淡:

「因为在你看向吴璟的那些时间里，我都在看着你，所以你的心情我都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