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旭之前将人打进过ICU,选择私了,赔了50万。
而江敏,显然不是愿意私下和解的类型。
他父母更是态度强硬,要求将法律程序进行到底。
篮球队其余成员多少挂了彩,他们家里也都没闲着。
萧甜父母当晚将女儿拍的录像,通过自媒体发到网络。
「深夜打人」+「临近高考的高三生」+「骨折」+「人生转折点」这些字眼,瞬间引爆网络。
更是有人扒出,王旭之前差点把人揍死,却轻易逃脱了法律制裁。
义愤填膺的网民们要求严惩王旭,王旭父母一把年纪了,想去求涉事学生网开一面,被气愤至极的父母们指着鼻子骂「怎么管教的儿子」。
这件事儿牵扯多方,闹得很大。
而我身处其中,即使在网络报道里神隐,现实里也逃脱不了干系。
爸爸听说后,甩了我一个巴掌:
「你糊涂啊!王旭要是被判了,你怎么办?!你们还结不结婚了?他要是想把婚房收回去咋整?」
舔舔唇角,嘶,好痛。
「就是!帮弟弟请同学吃饭?」这次妈妈没劝我爸不要打人,反而看仇人一样看我:「天仔在学校朋友缘好着呢,要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我缓缓起身,抚平起身时产生的裙角褶皱,温和道:
「我不结婚啊。」
爸妈很多年都没听过我明目张胆的反驳了。
印象里,我上一次撕心裂肺的反抗还是中考之后——
听说被改了志愿,我倔强着闹了一天。
然后被揍了三天,没吃没喝,奄奄一息,刚上小学没几年的弟弟在旁边拍着手学舌:
「白眼狼,白眼狼!」
所以,当我说出「不结婚」三个字后,爸妈惊诧地瞪大了眼:
「你再说一遍!」
「我说如果真的结不了婚,那就只能不结婚了,有什么法子呢?放心,房子不会收回去的,之后我想办法过户给弟弟。」我尽力将虚情假意说得情真意切,笑了笑,提起保温盒:「妈妈,我去医院看望一下那位同学了,替王旭搞好关系,说不定人家会愿意撤诉。」
说完,我不顾父母凶狠的目光,推门走进了阳光之下。
来到医院,江敏在病床躺着,左腿绑了石膏,正百无聊赖地翻看笔记和错题集。
也不知道遗传谁,他蓬松的棕发带了点自然卷,无精打采的样子有点像没睡醒的狗狗。
一见到我,他眼睛都亮了:「姐姐你来啦!还带了保温桶,是有好吃的吗?」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嗯」。
他忽然眯了眯眼,本就凌厉的丹凤眼愈加犀利:「你脸怎么了?谁打你的?!」
「汤没加盐,你想清淡点还是重味点?」我将保温盒放在床头柜,打开,拿出煲好的排骨汤和小半瓶食盐。
「重重重!多加盐,医院食堂淡得嘴里能出一排丹顶鹤。」江敏意识到什么:「……别转移话题。」
我被他逗笑了:「怎么着,还要揍人家一顿不成?是我爸。」
病房里沉默下来,江敏不说话了,闷着头喝着汤。
我到洗手间清洗餐具,水声潺潺,抬起头照镜子,乌黑的发丝遮住了脸颊。
拂开,白皙的肌肤上一片触目惊心。
我爸那一巴掌甩得毫不留情,现在嘴里还有血沫残余。
刺鼻的消毒水味萦绕,黯淡灯光照得洗手间阴沉,也衬得镜子里的我难得神情阴郁。
快了。
我啪嚓一下关了哗哗水流。
快了,还有两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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