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华月设的赏花宴开始了,各家贵女都上了门,为了让我这个乡巴佬也见识见识真正的豪门贵族是怎么宴请来客的,她还特意给了我张请柬。
我一出院门,就看到每隔五步的树梢上绑满了可以乱真的绢花,下人们的身上也穿起崭新的衣裳,就连小姐们面前放点心的碟子,都是从库房拿出来的珍品。
不仅如此,滕华月还请来了樊楼的乐伎明姑娘,以便贵女们曲水流觞时能欣赏琵琶曲。
啧啧啧,可真是大手笔。
见我来了,滕华月施施然地站起身,我这才注意到,她身上的料子是南边新出的云锦。这种布料有个名头,「寸锦寸金」,我仔细瞧了瞧,确是华贵无双,就是跟她素来低调的派头不大匹配。
滕华月带着些骄傲问我:「滕华容,今日的宴请你可瞧得上?」
我道:「二妹妹的品位自是极好的。」
她笑得容光焕发。
滕华月的表姐在一旁用袖子捂住嘴,上下打量着我的衣裙,咯咯直笑:「华月不仅品位好,人也能干,一早就到门口去迎客了。哪像你,直到现在才出现不说,身为主人家还穿成这样。」
啊这,这莫非是传说中的猪队友?
我羞愧地低下头,扯着身上那件半新的袄裙,不好意思地说:「最近并未做新衣裳,让姐妹们见笑了。」
在场的贵女都是八卦的人精,听了我的话,都捻着帕子相互嘀咕起来,滕华月更是一下白了脸。
今天她的目的就是想向众人炫耀,她拿了侯府的掌家权,且做得极好,比我这个前任当家人要好。
可府里的下人们都穿上了新衣,我这做主人的却还是旧袄,这份克扣,简直明晃晃了。
贵女们可不会说我软弱无能,能把这点事捅到世家圈子里,那是本事。
她们会说,这侯府的二房连脸面都不要了,可着人家大房孤儿寡女欺负,还蠢笨地由着人家把事情宣扬开来,简直是上赶着递把柄给人笑。
滕华月狠狠地瞪了她表姐一眼,刚想跟众女解释,铮铮的琵琶声突然停了,大伙儿的注意力一下到了乐伎明姑娘身上。
尚书之女宋巧巧借着这个空当起身站到我旁边:「阿容,你上次不是说得了个新菜谱吗,快带我去瞧瞧。」
其余贵女也装作无事地讨论起下首要点的曲子,只留滕华月站在众人中间,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一张俏脸红得要滴出血来。
我强忍着不笑出声,带着宋巧巧往小院走,坐在众人身后的明姑娘远远朝我颔了颔首。
我微微笑了一下作为回应,人还没走出几步,身后就传来一声惊呼。
「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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