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两并不算少,但远远填不平侯府的花销,为了不至于太丢脸,滕辛只能拿夫人的嫁妆来平账。
他是真的傻,到头来侯府风光了,二房享受了,掏钱的却是他。
因为钱财一事,滕辛和滕华月闹掰了。
他要夺滕华月的掌家权,可二叔却没让他如意。
「华月不管也行,那便让苏姨娘管。」这是二叔的原话。
「我们家的女眷就这几人,难不成你要自己管?」
滕辛只有十三,每日还要上学,自然是不可能接手的。
于是他又来找我了。
他带来了好些礼物,站在院门外向我赔罪。
他对着我历数过去十年我们相处的细节,企图唤醒我与他的情分。
我站在院子里的梧桐树下,看着萧瑟落下的叶子,心里那份伤感难以明喻。
我的生身父母很早就去世了,自我记事起,就是跟着舅舅生活的。
舅舅本来是个还不错的人,但因为家里穷,又带着我这个拖油瓶,没有哪家姑娘愿意嫁他。
日子一长,他就对我怨恨起来。
他一不痛快,就狠狠打我,一喝酒,就拿棍子抽我。
我每日要做所有的家务,还要想尽办法弄点钱,让自己不至于饿死。
因而当神仙一般的夫人突然出现,问我愿不愿意做她女儿的时候,我第一反应就是跪下来、磕头,大喊愿意。
夫人对我坦白,她与我,是一场交易。
她给予我身份地位,教我识字管家,赐我一个容身之所,代价是从此我必须为滕辛而活。
我很珍惜这些条件,我深知,它们能改变我一生。
但我更渴望拥有一个美好的家,哪怕这只是一场交易。
所以我对滕辛,从来都是掏心掏肺的好。
我把他视作自己真正的家人。
可他从来不曾把我视作他的家人。
我是他的手、他的脚、他的厨娘、他的大夫、他的丫鬟、他的钱袋子,我独独不是他的家人。
所以他不痛快了,就拔了我的羽翼,他的利益损失了,就要我替他寻回来。
我于他,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我对站在门外怀念过去的滕辛说:「你我姐弟情分已尽,你好自为之。」
门外的声音停了五个呼吸,接着滕辛像头发怒的幼兽,暴躁地捶打着院门,咆哮道:
「滕华容,你个忘恩负义的卑贱之女!爷要你做事,是看得起你,你真当自己了不得了!
「把爷关在门外?来人,砸!给我狠狠地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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