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号码拨出去后,我低下头两只手扶着脑门,听着电话的机械音,心神不宁。
那道清冽的嗓音响起来的时候,遥远地仿佛度过了一个世纪。
「......喂?」
有点沙哑,声线发育完整成熟,已经渲染上成年男性特有的磁性。
「.......」
「小崽子。」
对面沉默了一瞬。
我长呼一口气,「夏洲,是我。」
「......姐姐?」
声如冷玉,山涧雪松。
仿佛穿过极幽远的层层山林小径,横穿夜下山岗,跋山涉水,千里会晤,终于得见故人颜。
从他模糊的眉眼,得以窥见几分旧日风貌。
声音变了一些,但那声「姐姐」的语气,几乎让我敢断定对面就是小崽子!
只有他会这么喊我。
我仰起头,努力把眼泪憋回去,我吸了吸鼻子。
「是你姐,你唯一的姐。」
「回来见见你姐吧,小崽子。」
对面停顿良久,「明天。」
「明天我就能见到你了,姐姐。」
「明、明天??这么快???」
我还以为要两三天,或者他有什么事跟我说来不了,没想到这么痛快。
听筒里传来轻笑,「姐姐忘了?入境人员的隔离管控现在调整为只需要七天集中隔离外加三天的居家隔离,今天是第七天,我一周前就回来了。
姐姐的语气好像很不愿意呢,难道姐姐不想这么快见到我?」
隔离?为什么要隔离?难道是许念念说的「疫情」的原因?
对面语调一转,一下子柔软起来,嗓音掺着丝丝的甜味。
「姐姐,我好想你。」
「......多大人了别搞这么肉麻。」
「......」
「——我也想你了,小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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