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睡着觉,脑袋一直疼,疼了一晚。
我没去医院,包个扎开个药拍个片,大几百就没了,而且我感觉我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人这辈子就是这样,忍一忍,就过去了。
疼晕过去前,我又想起了前天去医院看小崽子。
夏洲那光溜溜的脑瓜被我笑说像西瓜,他也不生气,乖乖地靠在我怀里。
小崽子的头发早没了,那么多次化疗,他早就成个小光头了。
我把巨额缴费单揉皱扔垃圾箱里,摸着他的脑袋瓜笑话他成和尚了。
「以后可没有女孩子嫁给你咯!小崽子以后娶不上媳妇咯!」
他黯了黯眼睛,苦笑着说,「娶不上就娶不上吧,我不能祸害人家姑娘啊,谁知道我什么时候就死了呢。」
他看着我,格外认真的,「姐,别给我治了,治不好的。」
「就像我妈一样,我还是会死的,那些钱你自己留着当嫁妆吧,别花我身上了。」
我给了夏洲一巴掌。
「死什么死?你还没还老娘钱呢!一笔笔我都算着呢,小崽子我告诉你,你必须好起来赚大钱还给我!」
夏洲笑了,他顺势靠在我怀里,抱住我的腰,脑袋埋在我怀里。
「那我以后就和姐姐过吧,我一辈子陪着姐姐,挣钱全给姐姐花。」
我很满意。
我搂着他,小崽子又瘦了,跟搂着骨头架子似的。
兼职累得我够呛,眼皮子都在打架,我慢慢闭上眼。
「小崽子,你好好养病就行,钱的事你别管,我想办法给你凑。」
「......好」
窗外飘着雨,小崽子躲在我怀里,像个取暖的小动物。
我快要睡过去的时候,迷迷糊糊中他好像说了一句话。
像叹气似的,轻轻飘飘就散进空气中了。
他那天到底说了什么呢,我躺在床上捂着脑袋翻来覆去地想。
快疼晕过去前,我终于隐约想起来一点,好像是
——「我活不久了,姐姐,以后你替我享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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