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车一路疾驰,来到傅慎言的一处私人公寓。
停车,我拉开车门,抱着那束玫瑰花,在垃圾桶前站定。
我冲傅慎言展颜一笑:「借你的打火机用一下。」
下一刻,我点燃了玫瑰花一角,熊熊火光中,我和傅慎言对视着:「傅总,我可不愿意做别人的替身。」
我和他擦肩而过,留下一句:「傅总,你对我而言,和这束玫瑰花一样,都是垃圾。」
恶人自有恶人磨,这句话没有错。我选择了成为恶人。
手机铃声在此刻响起,我从手包里掏出手机,是宋时声的信息:「搞定了。」
我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大屏幕,上面正播放着金城集团二轮融资失败的新闻。
傅慎言和助手的手机铃声纷纷响起来,我看着他们急匆匆上车,猜想他们应该要焦头烂额许久。
我答应和宋时声在一起的那天,他激动得抱住我:「我从没想过,你真的会答应我。」
我一动不动站在原地,没有回抱他:「金城集团什么时候倒台,我就什么时候嫁给你。」
有一段时间,我病得很严重,我服用过量的安眠药,每天都感到头痛欲裂,没有力气,我哭泣到浑身颤抖,可是我就是停不下来。
我被确诊抑郁症的那天,宋时声找到了我,于是我又发病了。
那一刻我确信,我听不得,也见不得任何关于江城一中的人和事。
我从一百斤瘦到七十斤,我的手臂上布满自残的疤痕,我想过一了百了,然后又想到逍遥法外的傅慎言。
好歹,要把他先送进局子去吧。
没有回傅慎言准备的别墅,我漫无目的走在大街上,目睹了一场校园暴力。
街角的巷子里,年轻的学生在重复一场新的暴力。
他们把肥胖的她推到墙角,用篮球砸她,用石子扔她,用恶毒的言语侮辱诅咒她。
我把那群学生赶跑,脱下外套裹住她:「没事吧。」
胖乎乎的女孩双目通红:「他们都该下地狱,我讨厌他们,他们不得好死!」
我抱紧她,好像看见当年的自己,弱小地、徒劳地、无力地反复挣扎。
网络上给出的校园暴力解决方法,都是教你如何避免和施暴者起正面冲突,如何降低施暴者对你的关注度。
可现实里的校园暴力,总是毫无缘由地发生,恃强凌弱者,有时甚至连借口都懒得找。
贫穷是原罪,丑陋是原罪,成绩差是原罪,看不顺眼也可以成为原罪。
我只能安慰面前的女孩:「我已经报警了。」
可是有什么用呢?迟来的正义,已经存在的伤疤,法律对未成年的轻拿轻放,只会让校园暴力的受害者更痛罢了。
我最讨厌的一句话就是:都过去了。
当年遭受校园暴力的我,选择转学,选择息事宁人,换来的不过是受害者有罪论。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同学们知道了我的遭遇,没有同情,只会火上浇油,他们抨击我的穿着,拿我的身材开玩笑:「那种好学校,怎么偏偏她待不下去?」
直到《少年时》的导演找上我:「有一本电影,我觉得只有你能演。」
让校园暴力的亲历者来演校园暴力,不得不承认,导演很有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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