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沼之顶着满脸抓痕,面无表情上完早朝后,我和薛沼之吵架的事彻底传开了。
贵妇们争先恐后邀请我去赴宴,摆明了要来收集一手八卦。
我推辞不掉,只能应约。
宴席上,有人用扇子遮着看好戏的笑容,问我:「有句话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我叹气:「想问就问。」
「薛夫人,你觉得,您和那位春英姑娘掉河里,薛大人会救谁?」
我淡淡道:「救春英。」
她没看到我变脸色,便又问道:「若是薛大人掉水里呢?」
我抬头:「薛大人和谁掉水里?」
「这……」
她们都知我是薛沼之的舔狗,却偏生不知道我还有个青梅竹马,叫梁南安。
那人随口道:「那就薛大人和一个路人一同掉水里吧。」
我知道她们想看什么。
她们想看我心寄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但是,我偏不顺他们的意。
我毫不犹豫地说:「救路人。」
「啪。」身后的屏风不知为何,突然响了一下。
我眼前的贵妇忽然神色讪讪,强笑道:「那然后呢?想必是薛夫人心善,又知道薛大人通晓水性,这才先救路人吧……」
「然后?」我放下筷子,拍拍手,「站在原地鼓个掌吧。」
我身后的屏风突然一歪,露出一张黑沉沉的晚娘脸。
我见鬼般瞪向突然驾到的薛沼之,薛沼之脸色铁青地冲一干惊慌的女眷行礼:「抱歉,府内有事,先请夫人与我离席了。」
我被薛沼之押上了车。
他一言不发,直直捏住我怀中的玉佩。
我伸手要抓,心中恼怒——这薛沼之莫名其妙,一回生二回熟,简直像个惯偷。
他高高仰着头,骄傲得不成样子,像是得意洋洋地抓住我的弱点。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前几天还冒着风雪去庙里给我祈福求了玉佩,还有你那屋中的绣品,画像,深情款款,情意绵绵。你在我面前玩这套欲擒故纵也就罢了,偏偏还要在外人面前做这套。我以前不拆穿你,是给你留点面子,你别做过了,非要我把证据摆在你眼前,惹你羞恼才行!」
他猜得离谱。
我脸色一白,想起那被他撕了的休书,伸手去抢玉佩。
玉佩背后,可是刻着梁南安的名字!
可是薛沼之似乎误会了我阻止的目的,他难得高兴一场,伸长手臂,像个蛮横无理的少年,仰着身子,不肯让我拿到。
我拽着他的领子,要给他一拳。
可是,电光石火间,薛沼之嘴角得意的笑僵住了,他翻过玉佩,眼珠子一动不动,盯着那上面刻着的三个字。
他的脸瞬间白了。
就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似的,懵了。
我趁机抢过玉佩,跑到马车门口,扬声冲车夫喊:「停车!」
我觉得不妙,我得赶紧逃跑!
可那人的手臂像是铁箍般从背后将我牢牢押了回去。薛沼之的手捂住我的嘴,冷得像一块冰。
我背对着他,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疯狂到极致,反而冷静至极的声音——
「不许停。再驾快些,立刻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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