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才知道,我暴露了。
因为一张照片。
我和盛隽深夜一块回我家小区的照片,照片拍得并没有那么清晰,可拍到了人脸,足够认清楚人了。
他挑断我手筋时,拿出手机在我面前晃了晃:「熟悉吗?」
是孟晚的手机。
那部在山庄里,砸在盛隽身上的手机。
手机相册里,存了很多张盛隽的照片,都是侧脸,或者背影,一眼看得出来是偷拍的,唯一一张我的,就是那张深夜和盛隽的合照。
我猛地想到什么:「你去过人民医院?」
「去过,不过那时候我还真没见到你,那瘸子也不是我推的,只是那个瘸子摔下来的时候,碰巧被我看见了,我也碰巧知道,原来那瘸子死在我手里的未婚夫,和盛警官居然还有那样的关系,猜猜看,我怎么拿到的这部手机?」
「你把孟晚怎么了?」
「你猜。」
我没得到答案,很快我也不执着了。
东哥开始疯狂报复我,每一次他残忍地对我用刑,都会拍下我痛苦的模样,然后再用孟晚手机微信发给盛隽。
我在想,当初我要是小气一点,让盛隽把孟晚微信拉黑该多好啊。
盛隽还是看见了。
他打过来电话时,东哥正给我注射药品,他笑得癫狂。
「你们警察抓了那么多毒贩,缴获了那么多毒品,没亲自尝尝味道?你说,现在我挂掉了,打个视频过去,他会不会恨得想杀了我?」
我眼尾流下绝望的泪水。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视频电话接通时,我看见了盛隽,依旧是我记忆里的模样,只是下巴生了青幽的胡茬,一双眼睛猩红如血。
「渺渺。」
像从天边传来的,虚无又缥缈,却有股奇特的力量,支撑着我。
整整一个月,东哥都在给我注射东西,他分量控制得很好,死不了,却足够让一个人沉沦,我太清楚自己会变成什么样了,我偏头,嗓音嘶哑哽咽:「阿隽,挂了……」
东哥一巴掌甩过来,我半边脸肿了。
视频那头传来盛隽凄惨又绝望的嘶吼声。
下一秒,视频挂了。
东哥再打,对方没接。
后来任凭他怎么折磨我,怎么录视频过去刺激盛隽,对方都毫无反应。
「看来他对你,也不过如此!许警官,跪下来求我,或许我会考虑今天放过你。」
「中国人民警察永远不会向毒贩屈服的!」
又是一轮酷刑。
他砍了我三根手指,在我脸上划了十字,我昏死过去,他给我注射清醒的药物,继续折磨。
他搬来镜子,我看见镜子里的我的脸,丑陋又可怕,以及,我难受得理智全无的样子。
我堕落成了我最憎恶的样子。
像一只鬼。
原来,有的时候,活着比死更难受。
在我被关在暗无天日的水牢三个月后,东哥又来了,给我看了一个视频。
糯米在家里,倒在血泊中,翻出森森白骨。
我紧绷的情绪彻底崩了,电椅通电那一瞬间,我仿佛看见了盛隽,他说他来接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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