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没见过支票，去银行那天像无头苍蝇似的乱转，受了不少白眼。

沈扶摇亦步亦趋跟在我后面，每当我不懂的时候，就会特别欠地在身后问：“要我教你吗？”

“要姐姐教你怎么填吗？”

“要姐姐告诉你这些什么意思吗？”

.......

第四次重写取款单的时候，我愤怒地攥碎了圆珠笔，咬着后槽牙低声对沈扶摇道：

“教我........”

沈扶摇瞬间绽出了明媚的笑容：“不懂就问姐姐嘛，这又不丢人。教会了你，下次你就可以自己取钱啦。”

我暗暗攥紧拳头，朝她低头真是不爽。

沈扶摇一步一步教我准备好材料，让我填了个叫“傅曜”的人名字，很快一群VIP接待员跑出来迎接我，让我走绿色通道办业务。

她说这个名字，就是她转移财产的另一张皮。

我对沈扶摇的八年一无所知，也并不好奇，取好钱，开了一张储蓄卡，密码是当着她的面设置的。

好笑。

一个鬼还必须知道银行卡密码，就好像她能用一样。

信守诺言，我抽了三成，好几万现金取出来给沈扶摇。

她被我堵在墙角，伸手抓我扔过去的钱袋子，美艳的脸上写满了无措。

像香水烟头这种小东西沈扶摇可以拿，一阵风轻飘飘地托起来，再重就不行了。

“给你啊，你拿得住带得走吗？”

我很乐于这样戏弄她。

一次又一次把钱袋子扔过去，最后砰地砸在地上，脸上笑得越来越开心。

路过保安以为我精神不正常。

“我肯定不能直接烧给你的，毁坏这个犯法，兑换成天地银行烧给你吧——”

“小扶？”

又一次砸过去的时候，马书剑突然弯腰稳稳接住，一脸惊讶地看着我。

“你怎么来了？”

他出现的刹那，我看见沈扶摇冷艳的眉目一下子凶狠起来。

“你来我们行办业务怎么不喊我一声？你都不懂这些，自己弄很麻烦吧？”

马书剑顺理成章地拎起钱袋子，靠到我身边替我遮阳。

我对他其实有点内疚。

上次泼他咖啡也没好好道个歉，后来忙着处理沈扶摇都没空联系他——

“瞧这小崽子胡说八道的德行，他胸牌是大客户经理，他能不知道你来了？装什么偶遇啊。”

我微笑着狠狠瞪了一眼沈扶摇，直接拉起马书剑转身就走。

马书剑笑得腼腆，一边和我朝停车场走，一面拼命找话题闲聊。

“上次你发消息很晚了，我在出差就没回复，你顺利回家了吗？刚好我下班了，今天让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哟哟哟小嘴叭叭的，凌晨乌漆嘛黑需要男人保护的时候他早干什么去了？大白天的用你送回家啊！”

哐！

我冷着脸一脚踹倒了沈扶摇身后的小电驴，惊得她乖乖把嘴闭好。

一直温柔讲话的马书剑却愣住了。

我不耐烦地咂了下嘴，解释道：

“我脚抽筋就甩了下，不小心把车碰倒了诶。”

“........没事的，我还以为你讨厌这种电车呢，我新买的，动力很强很好骑。”

马书剑笑着跑过去扶车，弯着腰撅着腚，手脚并用抱住小电驴，像个憨憨。

沈扶摇飘到我身旁，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瞧瞧这穷酸小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