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慈不着急,只等着她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女子干哑的噪音重新响起:“大家都说我是疯子,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只是...只是...
“只是执着地寻求认同,寻求理解。”贝慈接上她的话,““这个过程有些偏执,引导你钻进了死胡同,你愿意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吗?“
小心地觑了眼贝慈,女子的眼神又开始发怔,似是回忆起来,缓缓道来。中间一度停顿,在贝慈鼓励的眼神下,才将整件事情说完。
情伤,被骗了。
贝慈听完真想骂一句脏话,还好顾及形象,忍住了。
总结下来,就是一书生靠着甜言蜜语,欺骗了爱慕他的邻家姑娘,许以终生,让她倾尽所有供养他读书,最后榜上有名时,消失在她的世界里,并留下一张五十两的假银票打发她
女子属于丢了心又损失了钱财,连番打击之下,精神恍惚,逐渐变得偏执,拿着假银票到处花,被认为是疯子.
也不相信这银票是那书生给的,毕竟疯子的话不能当真家人的埋怨和旁人异样的眼神,让她无法正视被欺骗的事实
贝慈是第一个没有赶她,骂她是疯子,并且没说银票是假的人。
没有追问那个负心书生的去向,贝慈转而问起别的:“是什么促使你要来这变美呢?女子低头搓着衣角,难以启齿
明白了,还是因为那个负心的书生!大概是有消息说那书生娶了个漂亮的女子为妻贝蒸向她求证,阿莲默默点头。
虽然事情说开,可阿莲的精神状态不可能一下变好,她安安静静坐在那,更多时候有些呆,眼神发直。
贝慈深知心理创伤大概一辈子都可能好不了,轻叹一口气,她对阿莲的遭遇很同情.
不知人性险恶......
若事情真如她说的如此,贝慈想,她可以让自己的店为她免费护理。
另一头青兰让妙娘派人去阿莲说的住址附近打听情况,在急切等待的过程中时间缓缓流逝.
她要一边等着消息,还要一边关注着书房那里的动静。
生怕在她不在的时候,那个脑袋有些问题的女人伤了主子。
大约半个多时辰后,青兰远远看见一脑门汗回来的人,赶紧问:“怎么样,快说。
来人喘息片刻,复述在阿莲邻居那听来的事。
青兰听了后,回身朝后院跑,到书房再见到阿莲时,眼里布满同情。在贝慈耳边悄声说了调查的情况,青兰重新站到一旁
与刚才了解的情况一般无二,贝慈决定满足阿莲想变美的愿望她没有再提银票的事,让青兰附耳过来:“带人去找少娘,安排人给阿莲做美容,衣服和头发都打理一下。"也许面貌好了,阿莲的精神状态能好一些,再说这“银票”花在她这儿,也算有个了结吧日行一善,就当积德了!
被带走的阿莲一步三回头,无一例外,目光全部落在贝慈身上,有胆怯、有感激,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依赖..
都说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贝慈被她看得心一软,起身陪着她一起去前院,一步步盯着小丫头给她护理个半时辰后,全新的阿莲立在众人面前。
青兰悄声在贝慈耳边嘀咕了句:“她长得也不丑哇
五官可以看出不丑,只不过受精神和家境限制,没有余力而已。
贝慈搭上阿莲的肩膀,让她站在一面大的铜镜面前:“你看看,还满意吗?不知有几年阿莲没这么看过自己了,一直浑浑需噩过着
手抚上铜镜,她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头发规整地盘着,衣衫整洁如新,脸也没那么沧桑,现在这个样子真像五年前的她呀
贝慈与她并肩而立,对着铜镜里的她,柔声道:“日子是过给自己的,无论从前发生过什么,打起精神朝前看,好日子还在后面。“普经你以为陪不过去的苦难,现在不也过来了么,所以不要惩罚自己,往后还有几十年要活,记住经验教训即可。出于真心,贝慈说了不少宽慰阿莲的话。
前世在网上学了那么多的鸡汤,此刻有了用处
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和贝慈,泪意盈睫,阿莲眨眨眼,缓缓露出个情淡的笑容不知道她有没有释然,有没有放过自己,贝慈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一切还要靠她个人。“谢谢你。”阿莲回身给贝慈鞠了一躬,真诚道谢。
贝慈面带微笑着接受了
“回家吧,出来这么久家人该担心了
好像应了贝慈说的话一样,外面有人高声叫着阿莲的名字,妇人脚步利索地走着,碰见一个人就问有没有见过阿莲阿莲在这条街上可以说是名人,很多人认识她,有人知道,给妇人指了个方向,正是美容院妇人心有忐忑,在离美容院门口有段距离的位置停下,不停朝这里张望。
大变样的阿莲被人送出门,站在门口好一会儿,妇人都没认出来那是自己的女儿。
还是阿莲轻喊了声:“娘。
妇人怔住:“你..你是阿莲?
“是我,娘。”阿莲来到妇人面前,让她看个清楚,须臾后,她挽上妇人的胳膊,“娘,我们回家吧。”神情平淡,好似回到了从前。
妇人一下梗住了喉咙,红着眼眶很狠点头,回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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