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几次,苏漫终于老实安静了。
我也该收收精力着眼公司事务。
我和尹泽的对峙僵持了两年。他仿佛一只鬣狗紧咬着我不放,总想撕下我一块肉来。
回家的路程太远,下了班以后,我直接让助理把我送到了市中心的临江公寓。
这是我在宿市另一处个人房产。
我仰躺在宽大的双人床上,望着吊灯发呆。
尹泽,尹家长孙。从小在北美长大,听说手段狠辣,吞并过不少企业,搅动资本市场大洗牌。
名副其实的资本屠夫。
他对待竞争对手的唯一方式就是:让对手消失。
为了阻止我碰钢铁生意这块蛋糕,尹家特意把他叫回来。
尹家上下就像一群食人秃鹫,死死盯着我,只要我稍一松懈,就会瞬间把我啄食到肠穿肚烂。
公司的审计部门已经被迫加班两天两夜。
可我必须和尹泽抢时间,赶在他们查我之前,确保公司历年经营毫无问题。
我坐在椅子上打开笔记本电脑,突然手机响了。
助理语气慌张:「老板,咱们有员工晕倒了。」
我赶到医院,疾步穿过静谧的走廊。
突然脚步一滞,停在原地。
一个修长身影插着兜站在抢救室门外。
尹泽转过身来,笑道:「苏总,来了。」
他朝我信步走来,裁剪服帖的灰色西装让他看起来禁欲又性感。
他弯下身子,侧头贴上我的脖颈,炙热的呼吸喷洒在皮肤上:「我还带了一些朋友来。」
说完,他的手就划过我的额头,撩起我颊边的头发,远远看去,我们像一对亲密的情侣。
他的声音温柔,还故作深情地惋惜说:「这只是个预警,趁我还没全力开火,你及早收手吧,不要碰尹家的东西。否则,我的手段你真的承受不来。」
「尹老爷子在钢铁市场形成垄断,我想请他把门打开,有钱大家一起赚。有什么错吗?」
尹泽弯唇道:「爷爷他年纪大了,思想固化。你来碰他守了一辈子的东西,他认为你这是一种挑衅。」
我绕过他,往前走,扔下一句话:「我不会放弃的。」
我推开医院大门。
不出我所料,门外早已经守了一大片记者,三三两两会聚成一堆。
咔嚓咔嚓闪光亮个不停。
「听说你强制要求公司员工连续加班,高强工作,是否属实?」
「在摩根资本的庆功宴上,您用八百万现金犒赏员工,请问在您心里是否觉得只要钱给的足够多,就能买员工的命?」
记者的声音陆陆续续地传来,尹泽站在不远处,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灯光昏暗,尹泽的侧脸和喉结的线条清晰硬朗,衬衫衣领微微敞开,隐约露出肌肉轮廓。
若不是对手,这样泰然自若的气场,倒真让人怦然心动。
我的助理带着一队保镖冲入人群挤出一条路,将我护送出去。
我面不改色地从人墙中穿过,对助理说:「你留在医院,员工醒了第一时间通知我,审计部全体放假五天,每个人奖励一个月工资。」
我回到车上,胸腔内恍如烈火焚烧,灼热的怒气从喉咙里烧出来。
尹泽盯死我了,不知道在未来多长时间里要一直被他追着跑。
手机屏幕亮起,我按下接听键。
「老板,晕倒的那名员工是实习生,而且就是在我们准备审计过往材料期间进公司的,刚才和人事部沟通过了,这人大概率是尹家送进来的。不然尹泽不会比我们还早赶去医院。我们大概率是被陷害了……」
「人醒了吗?」
「醒了。医生说不是累倒的,这实习生天生贫血症。这事闹的,他们真够卑鄙的。」
我一言不发,挂了电话。
我回家的时候,我爸正在教苏漫学书法。
沉香白烟袅袅,书房里欢声笑语。
「漫漫学得真好。」
「姐姐陪您太少了,以后我就在家陪爸爸,哪也不去了。」
我倚在门旁:「你出来一下。」
苏漫忐忑不安地走出来,我朝她扔了一页简历:「是你给人事部送了一个实习生对吗。」
苏漫脸色骤然一变,紧张道:「我给公司送一些人才也有错吗?」
「你把尹泽的人送到公司内部来,你想死吗。」
我爸顿时扔了手中毛笔,疾速走过来:「什么尹泽的人,怎么回事?」等他们看过新闻,苏漫才知道自己惹祸了,可怜巴巴地望着我爸:「爸,那人说请我帮他个忙,我想着在宿市能多结交个人脉就帮了。我没想过他是为了和我们打商战啊……」
我步步逼近她,一把拽起她的马尾辫按在桌上,墨汁沾了她半张脸,苏漫尖叫着挣扎,我爸吓得脸都白了。
「有没有告诉过你他和我打了两年的官司?」
「……有。」
「有没有告诉过你他设局妄图拖垮我?」
「有。」
「苏漫,我告诉你这个家没我得垮。到时候你穿的用的全归法院。你和你那个妈就从哪来回哪去!听说你的家本该是幼儿园后面胡同里一栋漏水的家属楼对吗?」
苏漫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爸!爸!呜呜呜……我不要回去!」
「没有下次了。否则在尹泽把摩根资本弄没之前,我先让你消失。说到做到!」
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