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墓园的时候,墓碑前只剩几个人,墓碑上荆时墨的照片带着浅笑,眉宇之间尽是年少时的意气风发,旁边刻着荆时墨真正的名字:荆洛
这一片墓碑,大多是无名碑,只寥寥几个上面刻有姓名。
我爱了他这么多年,没想到知道他的名字,竟然是在他的葬礼上。
旁边拍照的人似乎是记者,「张姐,这种报告不能写吧?」
「唉,名字能刻出来的……」
那天的葬礼上,我哭得不能自已。
我想跟当年荆时墨离开那样臭骂他一顿,可是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只能抱住墓碑不停地哭,旁人却道葬礼上出了个女疯子。
我被带到了警察局,警察叔叔拨通了沈厉的电话让他尽快来接我。
我坐在大厅里冰凉的椅子上,我听见他们说:荆洛替别人挡了两枪,那个人孩子年幼,他说不能让英雄的孩子没有父亲。
可他自己呢?还没送到医院就失血而亡。
如果当初我和他结婚了,如果我给他一个家,会不会这一次他就能活下来?
他生命的最后一刻都在想什么?码头的风那么大,他会不会很冷?
会不会很疼?会想起我吗?
会怨我吗?会不会怪我那天没能抱一抱他?
我永远也得不到答案了。
所有关于荆时墨的秘密,被埋在墓碑下的泥土里。
沈厉来接我时,刚结束一台手术,他眉眼间尽是倦色,却还是第一时间过来抱住我。
八月的阳光炽热,沈厉握住我双手时我才发现我浑身冰凉。
肉体好像不听从灵魂的使唤,我用力抓住沈厉的手,眼泪都落到了他身上。
如果当时他身边有像沈厉一样优秀的医生,会不会就能活下来?
我宁愿荆时墨是个骗子是个败类,也不想让他躺在地下成为被人颂扬的烈士。
可惜没有那么多如果。
我救不了荆时墨,也辜负了沈厉。
沈厉把我带回家,他的动作一如既往地温柔,我看着他嘴唇张张合合,但说得什么我却全然听不见。
他将我放到床上,为我盖上被子。我看到他满眼尽是痛苦模样,他说:「阿锦,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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