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褶还是强行留在了疗养院,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他,有模有样地学着别人的父母,处理母鸡煮汤。
我透过病床边的窗户,不止一次看到他被烫得跺脚摸耳朵。
熟悉的痛意再一次席卷而来,一寸一寸由内而外地折磨着我的神经,让我连具体是哪儿痛都无法清晰分辨。
只能蜷缩成一团,咬紧牙关。
这些日子,痛得太频繁了。
每次我都是靠着想妈妈熬过来的,我对自己说:「我还有妈妈,我没有资格主动放弃生命。」
可是这一次,格外不一样。
我呕得吐出一摊带血的脏污时,下身突然像是皮球泄了最后一点气,急速干瘪下去。
还不及从巨大的惊恐中回过神,门外的江褶正好端着鸡汤走进来。
阳光之下,热气飘扬,他整个人熠熠生辉,脸上又有了当年的赤诚和爱意。
下一秒,他看清我的情形,手上一松,一整碗黄亮亮的鸡汤落在地上,碗四分五裂。
他疾步朝我冲来,我却下意识拉起被子,胡乱地摇头,嘴巴不停抽动,让他滚远点来,别过来。
可是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他还是靠近了,刺鼻的异味在空气中蔓延,细小的浮尘如千斤重般砸在我的心头。
我屏住呼吸,如同失去色彩的木偶一般,眼睁睁看着他,一点一点掀开我的被子,将那一大片带血的排泄物暴露。
「啊——」
我听见自己怪叫出声,难听又尖锐,调子拖得很长、
江褶被惊恐吞没,手足无措地想抱住我,又不知如何下手。
明明是关切的眼神,可我却觉得在被他凌迟。
护工闻声赶来,将我重新盖住,对江褶道:「你先出去。」
江褶想说什么,护工阿姨补充道:「她不会想你看到这一幕的,听话。」
等他走远后,我身子才终于像一团烂泥一样瘫软下来,我极力扯出一个感激的笑,可是声音却羞耻得近乎呢喃:
「阿姨,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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