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慌不择路跑出了院子,上了村里的主道,这才发现天色已经黄昏,到处都是惨淡的黄。
村子里安静极了。
我跑进最近一家人家,推开院门一瞬,我差点吐出来,里面哪里挂的是什么腊鸡腊鸭,分明就是一串串的人的手臂和肘子。
第二家里面挂着的也不是腊肠,而是一副副人肠。
我浑身发软,要不是大黄紧紧靠着我,我根本走不动,我终于跌跌撞撞走到了村长家,他家靠近那水碾房,要是不成,还可以从那边跑出去。
我在门口先颤声喊了一句:「大伯。」
里面有人应。
我推门进去,一股子浓烈的血腥味差点把我送走。
村长大伯原是村里的杀猪匠,手法娴熟利落。
他眼睛凹陷,满脸发黑,手里还拎着一副下水,看我进来,眯着眼睛看了一会才认出我来:「怎么又来了。」
我哆哆嗦嗦:「我,我妈请你,家,家去帮忙……还,还有和尚的电话。梅——」我忽然说不出话来。
村长大伯说:「现在忙着呢,不是都过了一百零八天了吗?怎么还没完?」
他将那下水啪的一声扔进盆子。
血溅了一地。
我颤声问:「大伯,你,你今天杀了多少头猪。」
村长伸手擦了一把脸:「今天不知道怎么的,好几户人家送来,都杀了四头了,累死了,你要空着,你也来帮帮忙。」
不,不,我缓缓后退。
那些剁在菜板上的猪头,不,是头颅呆呆看着我。
我终于退到了院门,砰的一声,撞在了一扇门上。
而与此同时,这门旁边的另一扇门被推开了。
来的是我妈,她脸上带着诡异的笑,眼白下面是三条红色的竖线,还受伤的手一只抓着我哥,一只抓着我爸,走进来对村长说:
「他大伯,我家也有两头年猪,今天一起杀了。」
村长正说嫌累,我妈就给他递软话:「我儿媳妇回来了,怀上了,这回得好好补补。」
村长大伯应下来,双手将我哥和我爸一人一个都抓在手里。
我明明意识清醒,却浑身动弹不得,也根本说不了话,甚至连动眼皮都艰难。
就像是……鬼压床。
而跟我形影不离的大黄竟然在这个时候也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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