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我和秦彦的离婚手续办理完毕。
所有的婚内财产,他都留给了我。
包括存款,我们一起买下的房子,他接送过我无数次的车。
他只带走了一样东西,就是刻有我们俩名字的那对结婚戒指。
已经被我扔进垃圾桶,却又被秦彦重新翻出来,宝贝似的捧在怀里。
他把东西从家里搬走的那天,恰好是除夕。
我披着毯子坐在飘窗上,怔怔地看着窗外无数绽放的烟火。
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
我很小的时候,爸妈就离婚了。
妈妈身体不好,总是去医院,每次都是我陪着。
小诊所里阴凉的风,医院走廊淡淡的消毒水气味,构成了我童年记忆里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那时候,我妈对我最大的祝福,就是身体健康。
「吃药很苦的,希望我们静静能健康平安地长大。」
但我很没用,病了这些年,没能像她说的那样健康开朗。
后来我曾无数次地回想过,那个噩梦般的傍晚。
我是不是不该穿裙子,不该涂唇彩。
在表哥醉醺醺地进门时,我是不是应该先躲在小房间里。
被他们拖进卧室时,我的挣扎是不是该再剧烈一点。
呼救声是不是该更大一点。
或者更早一点,在感知到表哥总是有意无意落在我身上的目光时。
我就该更警觉一点,给他一点警告。
或者干脆搬出去住。
或者……
想来想去,那天的每一秒,都被放大到无限漫长,变成了困住我的梦魇。
但那——
其实,不是我的错,是吗?
这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不是重复过无数次的痛苦过往。
是温暖的春天,我和我妈坐在草坪上。
天空蓝得清澈,没有一丝云,只高高地飘着几只风筝。
她说:「静静,你已经迈出了最难能可贵的第一步。」
「接下来,就勇敢地往前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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