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孤台不止一次和我说过,想和我有一个孩子。
如他所愿。
我怀孕了。
他得知消息时,抱着我,笑得像个小孩。
我小心翼翼地问他:「可以让我回大苍山一次吗?就一次。」
郁孤台还沉浸在喜悦中,他微微而笑:「袅袅,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然后我就回到了大苍山。
一别经年。
现在住在里面的都是一些年轻的娃娃们。
仅剩的老人告诉我,师兄师姐们举家逃亡,现在不知道在哪里安家。
师父不想离开,躲在山里,最后死于疾病。
这些娃娃都是他后来收留的。
千辛万苦回来了,那些想见的人,竟一个也没见到。
我摸着娃娃们的脸,好像看到小时候的自己。
不,他们比我那时幸福。
天下已定,诸产繁殖,吏政清明。
我在大苍山里住了几天,亲手给娃娃们做了冰糖葫芦,陪他们玩。
很久都没有这样开心过了。
郁孤台看我看得紧,他亲亲我汗津津的脸:「娘子,玩够了吗?」
我气喘吁吁,被他扶着坐下。
他缓缓摸着我的肚子:「这里还有一个娃娃呢,那是我们的娃娃。」
我有些困了,打着瞌睡。
他立即跪下,好让肩膀能接住我摇摇欲坠的头。
……
郁孤台在扬州建了个行宫。
他答应我,每年都带我回来。
我们在扬州又停留了一段时间,还是那间梨园,同一出戏。
唐皇和明妃。
郁孤台又给我买了个瓷娃娃,这次中间还加了个小娃娃。
「袅袅,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回宫的路上,他贴着我的肚子,眼眶微红。
「我以后会补偿你,你不要离开了,安稳地将孩子生下来,好不好?」
「袅袅,我平生第一次求人,你可不可以原谅我,我求你,好吗?」
他死死攥着我的手。
我倦倦地闭上眼。
他不是在求我原谅。
他在逼我认命。
……
回到华清宫时,我已经显怀了。
太医为我诊脉,忧愁满面。
只因我年轻时受伤太多,身子骨已经塌了。
这孩子,不好留。
于是每天除了和一碗碗补药外,还多了各种安胎药。
郁孤台下诏废了六宫,重立我为后。
皇后端庄贤惠,从无行差踏错。
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进了冷宫。
满朝文武,无一敢言。
这就是郁孤台要的绝对权威。
他将天下紧紧攥在手里,就如同将我束在他身边,一样。
民间渐有流言,各色各样。
大致为我容貌倾城,妖媚惑主,祸国殃民。
将我比作杨妃。
我想笑,但又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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