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儿生病的这几天,萧景之天天来看他。
麟儿不理他,等麟儿睡了,萧景之搓了搓手,对我道:「婉瑶,我知道你不痛快,但是大周苦战久矣,现在大周和蒙古联姻,更能稳固边疆……我……朝珠她不求别的,只是想在府里有个院落而已,我发誓,你在我心里永远是第一位的,好吗?」
是什么时候开始,我在他心里需要和别人比较呢?
我们是在白鹿书院认识的。做了整整两年同窗,一起为非作歹了很多次,他很突然说喜欢我。那时山长的女儿正在对他暗送秋波,我们还一起打趣他,而且那时我还扮做男子。我震惊于他的惊世骇俗,他却说:「喜欢就是喜欢,我不管其他。」
我那时问他:「那山长的女儿怎么办?」
他奇怪地问我:「关我们什么事?」
「那我和她比,她更合适嫁给你。」
他摇摇头,非常严肃地答:「我只喜欢你,别人怎么能和你相提并论?你这么说,是在看低我。」
心,当然是不可避免地悸动了,和他互相看着,然后止不住地笑了起来。
我那时想,我和他年少相识,他家境颇为显赫,而他心中亦有天下,不是那般庸碌之辈,当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只是,现在想起来,只觉得可笑,恐怕只要动了将自己的终身托付给别人的念头,便是满盘皆输吧。
天下男子皆薄幸。
他还在说:「你别和我生气了,咱们三年没见,我一回来你就和我怄气,难道你不想我吗?」
想啊,怎么不想,晚上要把他的家书拿来看了一遍又一遍,偶尔抬眼看镜子里的自己,都是眼角眉梢带着笑的。我还在心底庆幸地想,我到底没有走和母亲同样的路,母亲看信时哭,而我看信时却是笑着的。我总是把他的书信放在枕头底下,就像他陪着我一般。
自从生产后,我就畏寒。他回来那天,我站在风雨里等了他两个时辰,等来了一个明媚张扬的女子坐在他的汗血宝马上。等来了他伸向我的手,生生在那女子的一声惊叫中顿了顿。
等来了麟儿被他丢在练武场冻到感冒。
我为什么要嫁给他,为什么要为了他饱受三年相思之苦,成婚这些年,对他的长辈晨昏定省,被人指点这里那里做得不好。
我也是想要仗剑走天涯的啊。
只是因为我爱他。
只是我爱他的这些年里,他在一边给我写信诉说相思的同时,他的心,已经飞到了另一个女人身上。
这种感觉,就像以为是一桌美味,吃到最后,却发现饭菜里,全是污秽之物,让人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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