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裴望送去医院。
他不是单纯的醉酒。
他喝酒,又吃了安眠药,需要洗胃。
经纪人成哥也赶来,一起等在诊室外。
成哥告诉我,自打我离开后,裴望就去看心理医生了。
他的心理问题很严重。
网上说,有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裴望就是典型的例子。
从小丧母,父亲忙着赚钱,总是不回家,跳楼却要当着他的面。
后来更是看人眼色地活着。
他冷漠、执拗,没被人好好爱过,更不知道该如何爱一个人。
即便现在坐拥粉丝千万,也依旧孤独。
医生给他开了安眠药,可他自暴自弃,不遵循医嘱,成哥也拿他没办法。
洗胃结束后,裴望脸色苍白。
他看着我,张了张嘴。
沙哑的声音从喉咙里溢出:
「沅沅。」
我替裴望盖好被子:「你好好休息,以后听医生的话,我先走了。」
在我转身的瞬间,裴望拉住我的手,似乎用尽全身力气:
「沅沅,我爱你。」
我停下脚步。
这句话,我等了很久很久。
「对不起,我用了十年才说出口,是不是太迟了?」
眼泪顺着裴望眼角流出,浸湿枕头。
我叹了口气:「裴望,我不明白,你以前总是凶我,现在说爱,不会太矛盾吗?」
「是矛盾啊……」
他喉咙有些水肿,说话很累、很慢。
「这十年里,我一直很矛盾,该讨厌你还是爱你?我时常会想,你如果不是他们的女儿就好了,如果我们两家还是朋友,没有亏欠就太好了。
「对不起,沅沅,我必须承认,我厌恶你的家人,每次你用质问的语气和我说话时,跟你妈好像好像,我心生恐惧,就……就失去了耐心。」
我咬了咬唇:「那黄思娜呢?」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她。」
「演话剧的时候,你在台上那么深情地望着她。」
裴望无奈:「沅沅,剧本就是那样写的,我也是从那时候发现,我有演戏的天赋。」
「可高考结束后,我在你书里看到了她的照片。」
裴望眉头一皱:「照片?」
他看起来很茫然。
「你那本《红楼梦》,我拿着书去找你,你又凶我。」
我嘴巴一撇,很委屈。
裴望手忙脚乱地道歉:
「我的《红楼梦》借给别人过,照片真不是我放进去的。」
「那你当时为什么凶?」
「因为,」裴望叹了口气,缓缓道,「我怕你看到书里夹的其他东西。」
「什么东西?」
「欠条。我……我找黄思娜借过钱。」
我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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