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某因挪用公司救灾款一千万供自己购买股票,后股价大跌,关某无力归还该款项。随后又多次利用职务之便,挪用公司与客户资金,数额巨大情节严重,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外头下着小雨,电视机里播着新闻。
「我想吃火锅。」
我抬头对坐在沙发上的齐居然说。
他扶了扶高挺鼻梁上的眼镜:「地上凉,坐沙发。」
「对集团股价有影响吗?」我坐上沙发,凑近他手里的笔记本电脑。
「公关跟上,影响不大。」
他侧过脸,下颌不小心蹭到我头发。
喉结一滑,他把我脑袋推开。
起身去厨房。
我接过他的电脑:「你干吗去啊?」
「煮火锅。」
我捧着电脑,刷了一下新闻。
关夏夏和那几个同事是共犯,但数额没有那么巨大,有的判了三年,有的判了五年。
救灾的钱拿去给自己买名牌包。
到底是恶人有恶报。
「你证据收集得倒挺快。」我夸了夸齐居然。
一开始我爸让我下来查子公司的账目时,对我说:「齐家那小子听说了这事后,主动请缨,说要去子公司帮你一起查账。」
「为什么啊?」我问我爸,「他自己齐家家大业大的,忙都忙不过来,还要陪着我?」
我爸笑着呷了口茶:「你说为什么了?你品品。」
我爷爷和齐家爷爷是战友,两家在我爸那辈就想联姻成亲家。
可惜年龄都不合适,我姑已经结婚了,齐曳才刚出生。
所以我一出生,齐家爷爷就拉着我的手对齐曳说:「这娃娃迟早是我家闺女,你好好表现。」
两家默认齐曳和我迟早在一起。
我也这样以为。
以至于年轻那会,对着他那张脸忍不住春心萌动,却看不透他恶劣的本质。
而齐曳也将「不好好表现」贯彻到底,身边的女人一个接一个。
气得他爷爷把他赶去国外。
眼不见为净。
现在他被家里人叫回国了。
「玩够了,他也该收心了。」齐曳他妈妈对我说。
言下之意,年龄到了,两家联姻的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齐居然,」我挪到厨房门口,「你为什么要来帮我啊?」
他递给我一碗椰子鸡汤:「你真不知道?」
我接过汤,喝了一口。
暖暖的,很好喝。
「你不明说我怎么知道?」
我还想再喝一口,齐居然作势要拿走:「不知道就别喝我的汤。」
话是狠话。
可声音温柔,手上动作也像骗小孩的假动作。
「你该不是打算和阮温温联手,来骗我家产吧!」
我拿稳我的椰子鸡汤不撒手。
他被我气笑:「阮温温,谁啊?」
「想起来了,把你巴巴送人家的围巾给狗用的那位是吧?」他抱臂看我,眼角眉梢全是浑,「你白月光的现女友啊?」
白月光三个字被他说得特用力。
「你少膈应我,他才不是我白月光。」
「彼此彼此。」
一碗汤见底,我递给他:「我还要。」
「不给。」
「我还要。」
「不给。」
「我喜欢你。」
闻言,他低垂的长睫毛轻轻一颤,利落地关了火。
窗外雨雾空蒙,酿着半山将晚未晚的城市流光。
我抬眼打量了一下他,悄咪咪地想接过勺子盛汤。
被他一把捉住,圈住手腕。
「不是都说喜欢你了吗?」我软声细语,「怎么还是不给喝汤啊?」
他接过我的碗,稳稳地放在台面上。
齐居然低头,轻轻蹭掉我手上的汤渍。
他的指腹蹭着我的手心,明明早没了汤渍,却在原处温柔徘徊。
我顺着他的动作,垂眼看。
厨房窗没关紧。
隐隐冷风挠着我的后颈,却吹不散屋里暖汤的温存。
「痒。」
我低声说。
他呼吸凑近,落在我眼睑上。
轻柔缱绻。
一路向下,力度愈发狠。
像春分烟雨绵绵里,数不尽的风。
乘虚而入,防不胜防。
他平日里对我太过温柔的声音,让我忘记了他冷冽强硬的眉眼。
本性是个不能轻易招惹的人。
春夜渡雨。
我那些轻易招惹的坏心眼,全被他一一尽数讨回。
「还喝汤吗?」
「没力气了。」
他闷声笑,关上了厨房的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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