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答道:“枪伤。”
这种事情对时夏来说还是陌生和恐惧,她第一次接触到这种事,是认识苏离之后。
过去二十五年她都生活在平静秩序的世界里,她是怎么也联想不到,在回来之前,江慕沉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
从地下室出来,吹了吹冷风,她终于缓过来些许。
见到苏家的人,她才知道来龙去脉。
原来江氏位于国外的公司已经根基稳固,不再需要安家的帮衬,本来可以相安无事的共同获利,偏偏安家打起了小算盘,逼迫江慕沉和安怡结婚,想以此套牢江氏。
江慕沉跟安家的人走这一趟的原因除了安家人或多或少的威胁,还有,他想跟安家彻底撇清关系,他单方面没有理由要求安家撤资,只能做个了断,省得再被纠缠。
谁知安家还有其他打算,带江慕沉会见了安家勾结已久的当地黑手党,意图拉他下水,碰面之后谈话自然不理想,江慕沉果断拒绝,惹恼了头目,两人持枪互伤,头目当场死亡,江慕沉重伤。
安怡趁着混乱带着江慕沉逃离现场,将他送到了他提前安排的接应的人身边,连夜回了国。
正是安怡的举动,让安家和那帮人的关系破裂,他们认为,这是安家蓄谋已久的一场谋杀,打着为大哥报仇的名头,安家现在已经水深火热。
听完,时夏哑声问道:“安怡呢?她有跟江慕沉一起回来吗?”
苏父摇了摇头:“不清楚,大抵是没有的,阿琛早就安排了接应的私人飞机,我们去接的时候,飞机上只有他的人,没有闲杂人。现在安家已经顾不上别的了,光应付那帮人,就够他们受的了,国外跟这里可不一样,没这么太平。”
时夏虽然讨厌安怡,但终究是她救了江慕沉,安家也因此陷入了麻烦中。
她虽然不大了解那帮人到底有多恶劣,要是安怡落在他们手里,下场肯定不会太好。
眼下这也不是她能操心的事儿,她只关注江慕沉什么时候能好起来。
现在除了江慕沉还躺着之外,别的一切似乎都回到了正轨,安家没工夫再找时夏的麻烦,时夏也搬回了江宅居住。
江慕沉还得留在苏家继续治疗,苏家有专门的医护人员,贺言也算是半个苏家的私人医生。
时夏回到江宅第二天,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是安怡打来的。
安怡要求见面,只匆匆说了两句表明意图,留下地址,就挂断了。
时夏知道她在国内的时候松了口气,这证明她没遇到危机,但也怕她玩阴的。
所以见面的时候,时夏带了两个保镖,这是她第一次知道保镖不只有‘装逼’的作用,是真的能带来安全感。
安怡约的地方是一处高档公寓楼,时夏见到她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惊讶,眼前的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女人,突然憔悴了许多,褪去了精致华美的妆容,多了几分平庸。
公寓里只有安怡一个人,她抱着膝盖蜷缩在沙发上,看见时夏带来的保镖,自嘲的笑了笑:“我都这样了,还怕我会对你怎么样?”
时夏没有正面搭茬,走到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冷声质问:“你对喜欢的东西都这么下得去手吗?黑崎是,江慕沉也是。虽然是你救了江慕沉,可导致一切事情的导火索,是你。”
安怡没有反驳,苦笑着说道:“我也不知道会这样,为了让他活下来,我把自己整个家族给搭进去了,我爸……他觉得我疯了,我觉得也是……算了,没必要跟你说这么多。我现在自身难保,你不是喜欢黑崎吗?带它走吧,它留在我身边,也没什么意义了。”
很快,一个保镖模样的男人牵着黑崎回来了,看样子刚才是带出去遛弯了。
黑崎见到时夏,立刻讨好的上前摇着尾巴,安怡盯着黑崎,不知道在想什么,喃喃道:“它从来没对我这么亲热过……”
虽然憎恨安家的行为,时夏此刻还是忍不住关心安怡的现状,询问道:“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是长期躲在这里么?”
安怡看向她,眸子里闪烁着看不懂的情绪:“你是想知道我的下场早点心里痛快?你总不会是在担心我吧?别逗了,我都恨不得你从这个世上彻底消失。”
时夏也意识到自己太过感性了,安怡自然也是讨厌她的,就跟她讨厌安怡一样,两个互相讨厌的女人,关心对方的处境,似乎真的很可笑。
她浅浅的吸了口气:“还有别的事吗?你叫我来,只是为了托付黑崎?”
安怡顿了片刻,问道:“江慕沉怎么样了?他……活下来了吧?”
时夏没想骗她:“他没事了,只是现在还没完全恢复,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说完,她起身带着黑崎离开,走到门口时,安怡突然叫道:“黑崎!”
黑崎停下脚步,看看时夏,又看看安怡,仿佛在犹豫到底该选谁,过了一会儿,黑崎还是一步三回头的走到了安怡身边,但它却是一直看着时夏的,它渴望跟时夏一起离开,渴望回到江慕沉身边。
安怡抱着黑崎摸了又摸:“以前是我对你不够好,再见了,我不配做你主人,以后好好地,走吧。”
黑崎似乎听懂了她的话,舔了舔她的手背,撒欢的跑到了时夏脚边。
回到车上,时夏收到了安怡发来的信息:我不打算躲了,我要回去,不能把我爸撇下,他会死在那些家伙手里的。黑崎就拜托你了,不要因为它是我和江慕沉恋爱时一起养的,就讨厌它,它真的很听话。
时夏皱起了眉头,安怡这时候回去不是找死吗?
她下意识打了电话过去,想劝安怡三思而行,但是安怡没接,还把她电话给拉黑了。
时夏知道自己管不了这闲事儿,便吩咐保镖驱车回家,心里有些乱糟糟的。
过了些天,江慕沉身体恢复了一些,便回了江宅。时夏特意跟医院请示这段时间不加班,她是医生,能早点下班回家照顾江慕沉是最好的。
大伤初愈,他大部分时间都是躺着或者坐着的,不适宜过量运动,突然就变得‘好欺负’了起来,时夏在他面前胆子自然也就大了。
比如她坚持用自己粉色的梳子给他梳头发,他十分抗拒:“别拿那玩意儿碰我,我头发不用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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