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有消息了。”
栎乐品着宫女端来的茶,乔峪就走了进来。
“毛毛躁躁!”
栎乐放下茶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角,抬头看向匆匆忙忙地乔峪,问:“如何了?”
乔峪转身过去探头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没有人后,把门关上。
“回公子,属下从域外得来的消息,那边的人说,前段时间她出现在那里,也没见离开过,或许还在。”
栎乐眯起双眼,眸中出现轻微的波动,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
“是哪段时间?”
“回公子,是一月之前。”
栎乐心中琢磨,左手不禁握紧茶杯,直到关节泛白。
一月之前?那会儿,不就正是清乐涅槃重生的那段时间里吗,他竟没有任何消息。
“失职了,下去领罚吧!”
乔峪低眉,果然,公子还是以前认识的那个公子,没有丝毫改变,许是他看错了。
“属下领命!”
乔峪退出去,临走时把门合上。
他一转身准备离开,突然看到清乐就站在一旁,看样子,也不知道是刚来还是已经在这里好一会儿了。
“姑娘!”
清乐背手,神色自若,微微颔首道:“这么冷的天,你四处奔波,还随时准备被我召唤,辛苦了。”
“这……”乔峪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也不知道清乐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能随时供姑娘差遣,是我的福气。”
这话,也不知道几分真几分假,好像都是真的,但又好像都是假的,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她还真有点迷糊了。
想起来之前梦见銮真寺的住持一事,她突然觉得好像是在说今日,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只要心中清明,好像也不难分辨,说到底,还是她心中不明。
“你家公子吩咐你去做什么就去吧,别耽误了事情。”
乔峪神色复杂,向清乐告辞。
清乐伸出手,准备敲响栎乐的房门,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敲响房门,最终放下了手。
“到了门口,不想进来了?”
栎乐从里面打开房门,他那张俊美非凡的脸出现在她的视线里,甚至放大了好几倍。
她扬唇,轻声说:“闲来无事,就想来叨扰你一下,解解闷。”
栎乐怕她又着凉了,连忙让她进来,然后亲自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放到她面前。
“手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在外面站得太久了?”
清乐把暖手抄放到桌上,里面的一双纤纤玉手露了出来,却是被冻得通红。
她摇摇头,说:“没有,刚到的,刚好见到乔峪出来,许是在路上待的时间太长,没事!”
他走到踏上,拿来宫女刚刚送过来的暖炉,把暖炉放到她手里,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说:“都多大的人了,还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日后要是没我在身边,你不得整日卧榻养病啊!”
她抬眸看向他,见对方神色自若,还带着担忧,她竟感觉一点儿也没有了解过栎乐这个人。
“以前你也不在我身边,你看我不还是好好活到了现在嘛!”
对啊!在她以前长生的那段时间里,她一直在寻找他的身影,一个人不还是走过来了吗?
她很懂事,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她不会去强求半分,她留不住的人,也不会再去费尽心思地留,可是,他一直是她的一个例外,只要是关于他的东西和事情,她可以毫无底线。
玄霆哥哥说,她看到他时,眼里都是光和希望,不见他时,她便闷闷不乐,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精神。
她觉得自己真的很没有出息,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她却好像对他着了魔一样,为了他,豁出自己的性命也无怨无悔。
“那你以后会离开我吗?”
她这句话,是带着试探的意味,她心中感到隐隐不安,好像他日后真的会离自己而去。
栎乐伸出手,理顺她鬓边碎发,柔声道:“傻丫头,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啊?日后回了端朝,有很多事情要忙,可不能时时刻刻都陪在你身边的呀!”
她垂眸,隐去眼底的失望。
是了,他是端王朝的皇太子,需要协助皇帝处理国事,还要慢慢学着处理各种大事,因为他总有一天会成为那至高无上的人。
是她想要的太多了,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和他的身份,他是天下人的皇太子,而她竟自私到想让他只属于自己一个人。
“没事,我可以照顾好自己。”
他欣慰一笑,感觉自己的傻姑娘真的长大了。
她抬头,目光却不敢看他,说:“在凉川也无事,要不我们还是回沧州吧!”
她突然不想说了,因为她回沧州好像也没什么事情可做了,一时之间,她竟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他看出她的失落,出声安慰说:“玄极阁还有一些事情还没有处理完,我们先回玄极阁吧,待处理好那边的事情,我带你回端朝,去见父皇母后。”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忧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明明他对她这么好,怎么可能会丢下她呢!
她起身朝栎乐点点头,然后说:“今日我亲自给自己配了药材,这会儿到时间喝药了,我就先回去了。”
栎乐点点头。
她转身离开,打开门,然后又合上门。
走下台阶,她竟有些苦涩。
刚刚他和乔峪的对话,她其实都听到了。
他这些年来一直在四处寻找一个人,至于是找谁,她不知道,但是,她能猜得出来,他要找的这个人,应该是对他很重要的人。
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她在追寻他的脚步,他每转一世,她都能及时找到他,她一直都相信,他只是一生有限,所以没有记住她而已,就算到了现在,她也是这么想的,她的信念从未改变。
想到这些,她忽然仰起头,一滴泪从眼角落下,掉进雪地里,与白雪融为一体。
抬手拭去眼角的泪痕,她居然哭了。
转头又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好像看到了里面正襟危坐的栎乐,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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