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玄笙正欲说话，楚煊兀握着她的手，飞身跃上路边铺面屋顶。

借着招牌，遮掩身形。

刚藏好，街上跑过去几个人，穿的是衙役的服饰，边跑边敲锣。

“这是查宵禁，现在这种情况，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凤玄笙疑惑：“现在京城的宵禁都没有这么严。”

“田彭祖军中的出身，在律法规矩方面，难免会有点严苛，这也是为了百姓安全着想。”

凤玄笙想想，也不是没有道理。

“也不知道他们发现了什么，”凤玄笙看看四周，“会不会和刚才听到的那一声响有关？”

“应该是，走吧，现在没有发现我们，说不定一会儿还会回来，我们先回客栈，若是被发现，又免不了麻烦。”

两人回客栈，凤玄笙把抱梅说过的话记了记，尤其是提到那个去客栈见过太白的人。

“他说，太白现在有钱了，这一点和我们所料一致，”凤玄笙笔尖圈住抱梅的名字，“他没出客栈，是有人去给他送的钱。”

“这或许就是苍柏非要去小镇的原因之一，”楚煊兀说。

“有可能，”凤玄笙同意，“那么，现在有两个问题，第一，这个人是谁。”

楚煊兀没有隐瞒：“如果我所料不错，根据他的描述，此人应该就是护城使卢俊淮。”

凤玄笙一顿：“那第二个问题，抱梅为什么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你？”

楚煊兀眉心微蹙。

楚煊兀略一思索，他也不是矫情的人，不会为抱梅的事一直别扭。

“或许，他心里还有些期盼，想让落英和他一起离开，但最后看落英也没有这个意思。”

凤玄笙点点头：“有可能。”

“听他的意思，以后要听太白的话，没准太白还会让他来，到时候我便顺水推舟，将计就计。”

凤玄笙握住楚煊兀的手：“王爷辛苦了。”

楚煊兀看到她眼底的笑意，短促哼笑：“王妃光说说可不行。”

……

次日一早，凤玄笙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

楚煊兀已经不见了踪影，闭上眼睛想想昨晚的事，又计划一下今天的事情才起身。

吃早膳的时候没见到时迁和卓江玲，想必两人已经出门去收集消息。

百胜也没在，一早出去联络暗卫。

刚吃完早膳，百胜便回来，凤玄笙一见他，就觉得他神色有些异样。

凤玄笙递个眼色，百胜跟着她出前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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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发生何事？”

“回王妃，倒不是我们的事，”百胜回答，“一早回来的时候，听说昨天晚上出现凶杀案。”

凤玄笙诧异，忽然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死者是什么人？”

“是一名女子，据说是个绣娘，给主顾家送绣活。

主顾家的女儿要出嫁，嫁衣还有些地方没有绣好，正好她去了，就留下她绣了些，回去的晚了点，结果路上就遇到匪徒。”

“匪徒？”凤玄笙问，“她是怎么死的？”

百胜略一犹豫，垂眸小声：“是……先奸后杀，十分惨烈。”

凤玄笙拧眉，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王妃，您怎么了？还有什么别的吩咐？”

“现在尸首在何处？案子是如何处置的？”

“尸首被府衙衙役带回知府衙门，至于案子的凶手，还没有找到，待仵作验过尸首之后，应该会由其家人带回去安葬。”

这也能理解，若是有目标，几日能破案，倒也还好，现在衙门对凶手一无所知，能不能破案还未可知，不可能一直尸首放着。

百胜观察着凤玄笙的神色，问道：“王妃，可是有什么不妥？要不要属下让人盯着？”

“之前小镇死的那个女子的情况，闫罗刀跟你说了吧？”

“说了，”百胜思索道，“但这两个死者并没有什么相同的地方。

小镇上那个姑娘家境不错，是出去会情郎，被她情郎所杀，这个女子是个绣娘，家境贫寒，凶手不知去向。”

的确是没有什么不同，除了……都是被先奸后杀。

“你去准备马车吧，在城里逛逛。”

“是。”

凤玄笙只叫了楚煊兀，别人没叫，让他们自由活动，去四处打探消息。

见她脸色不好，楚煊兀问怎么回事。

凤玄笙把刚才得知的消息，还有心里疑虑告诉他：“这两件事相似点的确少，但我总觉得……”

“觉得有关联？”

“嗯，说不上来的一种感觉，”凤玄笙点头，“家境不同，事发地点不同，所有都不一样，只有一点一样。”

凤玄笙轻挑车窗帘子，往外看，不远处是家书局，门上挂着幡子，一个斗大的“书”字。

她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王爷，会不会……与太白有关？”

“那个书童？”楚煊兀眸子微缩，“他练的功夫本就邪门，破功之后的恢复之法就更加邪门，我也只是听说，并未见过。”

凤玄笙垂眸深思，迅速把两件事过了一遍。

“我要看一看这个姑娘的尸首，也许会有发现。”

楚煊兀略一顿：“那要晚上才行。”

“好，晚上就晚上。”

这件事不少人都知道，要打听死者的住处并不难。

要等到晚上才能去，凤玄笙就按照原计划办自己的事。

先去一趟徐州城有名的几家钱庄。

“徐州有南家的铺子吗？”楚煊兀问。

凤玄笙摇头：“原来是有的，但后来支撑不下去，被南运程关了。”

徐州城这么大，也才有两家钱庄，比临州少一半。

而且，这两家钱庄，生意也并不景气。

凤玄笙在门外马车里观察近一个时辰，进钱庄的客人不超三个。

百胜进去转一圈儿，假意打听可否存银换票去其它的城池兑现银，被老板苦笑着告知，他们钱庄现在只做本城生意，说是这几年生意不好，能撑到现在都是咬牙，城中老百姓都吃不饱，哪有什么余钱存。

两家钱庄，都是这样的说辞。

“没有余钱存，这倒是有可能，”楚煊兀微叹气，“可怎么还吃不饱？

当年徐州的确受损失不小，但这几年田彭祖做得不错，休养生息几年，也该有所缓解。”

“百胜，你让徐州暗卫的头领来见我。”

“是。”